燕昔年幾人並未過多勸說。
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，他們並不願意為別人負責，勸說自然也就點到為止。

他們明面上的東西已經賣完了，不方便繼續出售。

第二天，他們沒有出去打獵，就在熊安天家裏休息。

飽飽睡了一覺，四個人第二天都起得很晚。

中午的時候燕昔年和夏霍渠出去了一趟，就在附近轉悠，打探附近的情況。

這邊的人對他們沒什麽惡意，不過好感也不多。

大概就是普通的對陌生人的態度，警惕中夾雜著好奇。

燕昔年長得好看，臉上又常掛著笑，非常容易拉人好感。

一下午，他們打聽到了不少消息。

相對來說，在另一邊轉悠的夏露濃和空峙，更多地偏向單純地轉悠。

兩組人晚上回來一聊，得出了不少有意思的結論——比如黑金基地外面沒有嬰幼兒的存在。

夏露濃坐在小桌邊，嘆口氣，“這裏附近起碼有上千人，全是青壯年男女，盡管這樣，還是一個孩子也沒有，這也太可怕了。”

夏霍渠道：“環境太過緊張，大人尚且養不活自己，自然沒有養小孩的欲望。”

夏露濃想了想，反駁道：“生殖和其他欲望一樣，無論在什麽情況下，應該都會有想要生殖的人，何況現在避孕措施很難做，沒有嬰兒出生，其實不太正常。”

他們基地直到夏秋季節，地裏產的東西多了起來後，日子才好過了不少。

可他們基地春季開始，就陸續有新生兒降臨，盡管數量不多，但也不至於一個都沒有。

夏露濃看窗口一眼，雙手手肘放在桌面上，壓低聲音，“我懷疑是不是人類的生育能力受到了影響。”

和他們基地不同，這裏的人們習慣了使用半獸化的形態。

這種形態畢竟不是純人類，不知道是否會妨礙生育。

夏霍渠手指敲了敲桌面，道：“多想無益，我們頂多將結論知會其他基地一聲，等其他基地的調查結果。”

夏露濃嘆一聲，“也是。”

燕昔年將記錄本收回去，“我們還是專註於眼前，抓緊時間好好休息，這兩天再去一次黑熊的基地，看能不能將以前人遺留的物資取回來。”

他們跟附近的人交換過一次物資。

附近的人根本不願意將比較有價值的東西換給他們。

或者說，人們都不願意將價值比較高的物品拿出來換。

黑金基地裏面更是如此。

那些比較有價值的科技產品，除非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，要不然一般人並不願意跟他們換。

夏露濃舉手，“我的異能恢覆得差不多了，明早我們可以出去外面找個地方，我再種一次空間竹子。”

熊肉裏面含的能量很多，夏露濃食用過後，異能的恢覆進程明顯加快。

原本要四五天才能徹底恢覆的異能，他兩三天就恢覆得差不多了。

空間竹筒的用處非常大。

他能再催生出一批空間竹筒是件大好事。

燕昔年看他，“確定身體好了嗎？”

夏露濃點頭，“沒問題。沒有大問題，異能可以用。”

燕昔年收拾東西，“好。你今晚好好休息。我們明天一早開車出去，先種竹子，然後去河流下游，在熊領地邊緣捕魚，等你異能恢覆一點，我們再前往熊的領地。”

空峙道：“這次我們需要多攜帶一些武器。”

燕昔年點頭，“等會我們再檢查一遍。熊的塊頭太大了，我們這次出去以偷襲為主，能用熱武器我們就用熱武器。”

幾人聊完，再拿出地圖來確認一遍，各自道晚安，準備休息。

夏霍渠和燕昔年開門回他們的房間。

夏露濃走到門邊送他們。

等門關上後，夏露濃轉身靠在空峙身上，親了親他，打個哈欠，“我們也快睡吧。”

他眨眨眼睛，眼睛裏困出淚水，顯得越發水潤，清清楚楚倒映出空峙的影子。

兩人對視。

空峙突然鉗住夏露濃的下巴，深深吻下去。

一吻完畢。

夏露濃呼吸有些急促。

他心裏癢癢，看看屋裏掛著的掛鐘，深呼吸幾口，平覆呼吸，遺憾道：“可惜明天還要幹活。”

空峙親了他耳朵一下，低低道：“可以來套簡單的。”

來套簡單的也並不簡單。

兩人這天也折騰到很晚。

第二天夏露濃醒來的時候，還有點手軟腳軟的空虛感。

空峙比他醒得早，他轉去衛生間洗漱完，空峙剛好端著一杯蜂蜜金銀花茶進來。

夏露濃“噸噸噸”喝完，往床上一躺，就地一滾，卷入被子中，將自己卷成一只毛毛蟲，“還是好困啊。”

空峙單膝跪在床上，親了他一下，將他的外衣外褲撈出來，“等會去車上睡。”

他們的早餐依舊是煎熊肉和煎魚。

麥冬他們坐隔壁桌，看他們下來，眼神頗有些覆雜。

夏露濃喝著熊安天特供的豆漿，朝他笑了笑。

麥冬的目光掃到他臉上，目光不自覺柔和了一些。

今天沒下雪，出了太陽。

外面倒更冷了，白色的太陽跟冰箱燈一樣，風迎面刮來，似乎想將他們的鼻尖削平。

夏露濃用手捂住鼻尖，拉上口罩，沒一會就覺得口罩裏全是凝結的水汽。

他感覺難受，將口罩拉了下來，幹脆用手心溫著自己的鼻子。

車就在外面。

幾人上車後摘下口罩，開著車往外面去。

他們這趟出行還挺順利。

卡車很快開出聚集區，到了河邊。

幾人找了個地方鏟開雪，露出下面的土地，再生火將凍土融化。

夏露濃專門松了土，往土裏拌入換來的發酵肥料，再放入竹實，澆上溫水，然後用異能催生竹子。

土壤的溫度、水分、肥力等都會影響竹子的生長。

經過多次試驗，夏露濃的經驗已經很充足。

他熟練地控制異能輸出的速度，慢慢擴大竹子裏面的空間。

他現在活幹得很精細，從早上催生到中午，才將一整根竹子催生出來。

夏霍渠和燕昔年過去捕魚，順便觀察附近的環境。

空峙在旁邊放哨順便做午飯

他煎了熊肉，又泡了蜂蜜金銀花茶。

夏露濃終於將竹子催生完，累得臉色發白，眼皮半垂著，一邊喝茶一邊吃肉。

正吃著，他鼻翼翕動，聞了聞空氣中的氣息，仰著臉看著某個方向，突然說道：“我好像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腥氣。”

空峙正在煎肉的鍋鏟頓了頓，問：“是不是哥他們打魚回來了。”

“好像不是。”夏露濃道，“好像是——熊？”

夏露濃眉頭微皺，端著盤子道：“我也不知道我是真聞到了還是我的錯覺。”

空峙將鍋從簡易爐竈上端下來放在雪地裏，把裏面的熊肉鏟下來放在夏露濃盤子裏，“你先吃著，我飛上去看看。”

空峙現在脫衣服脫得又快又從容，幾十秒後，夏露濃旁邊放著一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。

一只巨型金雕淩空而上，在天空中舒展開巨大的翅膀。

夏露濃將盤子裏的熊肉嚼吧嚼吧塞進肚子裏，吃完後咕嘟咕嘟喝完一杯金銀花茶，重新將鍋子放到簡易爐竈上，開始煎肉。

在他煎到第二塊的時候，燕昔年和夏霍渠趕了回來。

夏霍渠問：“你們發現了什麽？空峙怎麽飛到天上去了？”

“我懷疑有熊正在悄悄靠近我們。”夏露濃拿盤子將鍋裏的熊肉盛出來，給他們一人一盤，冷靜道，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空峙先飛上去看看。”

空峙在天空中盤旋一圈，很快收斂翅膀落了下來。

一變回人形，他便道：“有五頭熊正在悄悄靠近，不知道是聞到了我們的味道還是什麽，我們得馬上收拾東西後撤。”

狗熊的奔跑速度不算慢。

他們開卡車也很難甩開狗熊。

燕昔年問：“熊距我們多遠？”

“大概四五公裏。”空峙道，“它們前進的速度很快。”

這個速度與距離，幾人什麽都不用說了，立即將東西打包，塞進卡車裏，迅速開離。

幾分鐘後，他們聽到熊吼聲遠遠傳來。

此時他們已經離開熊的領地，熊倒沒有繼續追擊。

空峙飛到天空上巡視一圈，發現五只熊就在領地邊緣，並且將他們放下去的漁網拖上來，開始抓上面的魚吃。

空峙回來將情況一說，幾人都陷入了沈思。

夏露濃端著金銀花茶暖手，皺眉道：“我估計熊還有別的信息來源，不然不應該那麽快就發現我們。”

夏霍渠道：“可能是嗅覺或聽覺進化了。我們的氣息對於它們來說還是非常明顯。”

燕昔年道：“無論它們從什麽渠道得到的消息，對我們偷襲計劃的展開都很不利。”

事情挺麻煩。

燕昔年敲了敲自己的膝蓋。

夏露濃看看他，又看看自家兄長，和空峙對視一眼，試探著問：“要不就算了？我們也不是很缺物資。”

他這話一出，卻得到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反對。

空峙冷靜道：“我們確實不缺熊肉，不過它們收集的戰利品中，有不少黑金基地特有的產品，與其將獵物送去黑金基地換取物資，不如直接從熊這裏取方便。”

燕昔年點頭，“利用熊領地內的戰利品，恰恰是我們窺見黑金基地發展水平的最佳途徑。”

夏露濃想了想，靈機一動，“要不給這些熊下藥？”

燕昔年搖頭，“這些熊的嗅覺和味覺都足夠敏銳，下藥可能沒什麽用。”

“那用熱武器？”夏露濃道，“好鋼用在刀刃上，現在就算刀刃了。我們可以提前動用熱武器。”

“熱武器可行，這是一條路。”空峙道，“我現在在想，能不能走第二條路——”

空峙轉頭看其他人一眼，“用食物拖住這群熊，我們直接摸去熊的老巢，將裏面的東西帶出來。據我觀察，這群熊都沒幼崽，去它們老巢，它們應該不會太敏感。”

夏露濃第一個讚同道：“調虎離山可行，先試試調虎離山。”

夏霍渠和燕昔年思索片刻，也同意了。

幾人做好計劃，休息了一下，藏好卡車，在熊幾個可能經過的地點藏了魚，又收集好熊糞，用以掩蓋自身的味道。

空峙變為獸形，在高空中盤旋放哨，夏露濃帶上步話機，坐在空峙身上，雙方保持聯絡。

燕昔年和空峙則變回獸形，背了空間竹筒和汽油，從側面靠近熊窩和其他人類遺留物。

熊糞掩蓋了他們的味道。

又有空峙和夏露濃在高空中放哨，夏霍渠和燕昔年成功避開熊，繞到了其中一個熊的老巢。

第一個熊巢非常臭，裏面有價值的東西不多。

夏霍渠和燕昔年變回人形，將裏面有價值的東西一股腦塞進空間竹筒，接著往第二個熊巢。

在他們摸到第四個熊巢的時候，第一只熊已經發現巢穴被人掃蕩過，在外面發出一聲聲怒吼。

吼聲從遠方傳來，一聲聲非常急，比雷聲還令人繃緊心弦。

夏霍渠和燕昔年交換一個眼神，同時加快速度，將熊洞搜刮一遍後，快速離開。

在跑了幾個熊洞後，兩人身上全是熊臭味，幾乎將他們的味道全掩蓋住了。

熊的嗅覺再敏銳，也不太能分辨他們的味道了。

夏露濃在高空中用步話機跟他們溝通，“我們現在去最後一個目的點？哥，熊正遠遠趕回來，我們要快一點了。”

夏霍渠冷靜的聲音從步話機裏傳出，“對。現在前往下一個地點，熊大概離我們多遠？”

夏露濃探頭往下看，“六七公裏？它們似乎知道我們在這，正呈現包圍態勢趕過來。”

“還遠，我們現在就走，來得及。”

最後一個地點乃是一處戰鬥遺址。

那遺址裏有人類的車隊，夏露濃從高空往下看，一共有七輛車。

看得出來當時應該和熊正面遭遇了，最後不敵而逃。

從附近燒焦的樹幹來看，當時應該動用了熱武器。

當時人撤退得很匆忙，裏面有價值的東西應該不少。

夏露濃他們對這個地點抱的期望最大。

夏露濃在空峙背上看不清楚。

他用步話機問他哥，“哥，你們看見了嗎？裏面好東西多嗎？”

夏霍渠還是巨狼形態，聽到這句話，輕輕吼了一聲。

他的步話機掛在脖子底下，聲音收錄得非常清晰。

夏露濃從這輕吼聲裏知道這是肯定的回覆。

夏霍渠很快變回人形，一邊穿衣服，一邊用步話機沈穩地回道，“看起來非常多，我還看到了車廂內人遺留下來的背包。你們繼續放哨，我們馬上檢查。”

夏露濃張目四望，確定熊還在遠方後緊張地答道：“好。有情況我隨時提醒你們。哥，真不需要我下來幫忙嗎？”

“不用，你異能沒完全恢覆，在上面對我們的行動更有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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